【大黄蜂中心向】致我亲爱的母亲,致我亲爱的巢(T)

分级:T(青少年)

 

大黄蜂中心向

主要含有:

赫拉&大黄蜂

白色夫人&大黄蜂

维斯帕&大黄蜂

 

涉及到的空学私设:

1.三巢之女大黄蜂。

2.外域古神白夫人。

3.陪嫁小丫德莱娅。

 

 

 

 

赫妮特不喜欢她的母亲赫拉,因为深巢的同胞们总会对她说,“女王是为了生下你才自愿沉睡的。”

这像是一种被迫承担的责任。助产士在她小的时候,悄悄为她讲述过许多离奇古怪的故事。据说深巢的女王赫拉,她的母亲,怀胎三月,最终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挤出了一枚独卵。助产士第一次感受到女王的虚弱,却仍能感受到她坚守着的锐利的威仪。赫妮特问助产士,母亲在那时哭了吗?助产士回答,正是她噙住了眼水,所以她才显得崇高而伟大。从没有什么时候,野兽女王赫拉会因为圣巢迂腐的国王而流泪。无论是蛟媾还是生产,你的母亲都是高傲的,凝固的疼痛是她藏在眸光里的尊严。

然而,死者是没有尊严的。泪城的贵族们最爱议论起那场不忠的丑闻,讥嘲她作为插足者不知廉耻,讽刺她杂交出来的后嗣,笑她的继承者即不是纯粹的容器也不是凶蛮的野兽。更有甚者暗示她偏偏生了一个有性征的女儿,叫她成为勇者也少了些许资格,缺乏正经的门路。

流言蜚语总令少时的赫妮特在绿百合的荫蔽里独自啼哭,白色夫人柔软的根须又总能找到她的所在,轻轻缓缓地抚摸她褶皱的裙摆。王后安抚她的声线温和,平静得像是在压抑。她哼唱摇篮曲似藏进了凉飕飕的尘屑,让赫妮特不由自主地寒战,抽噎着窝进王后的怀里。偶尔抬头,她还会望见夫人的肩头和她一同颤抖。

直到德莱娅拉着她从夫人的身边远去,她把她塞进电车,称其只是奉行国王的命令。赫妮特看着自己小小的影子在黑黢黢的隧道里映着一盏昏暗的灯肆意颠簸,她居然失去了应当流露出来的伤感。她哭不出来,她想起她的母亲一生都没有流过眼泪。是不是从今以后她要渐渐地变成母亲,而理所应当地,她就不应该对父亲真正的妻子抱有多么沉重,又是那么不合时宜的喧宾夺主的情感呢?

赫妮特想不明白。她不需要想明白。她认为她一辈子只亏欠母亲一个人,她活着便是要去偿还一场缺席了泪水的出生。

后来,赫妮特在蜂巢接受针刺舞给她的成人礼。蜂后维斯帕的试炼充满了刁难,陪练的群蜂巴不得在她的身上刻满伤痕,钻进她外骨骼内的神经。

某天,赫妮特替自己包扎伤口,维斯帕坐在她的身边,递给她一块脆甜的蜂窝。她尝不出甜,只觉得齁腻。维斯帕为师而不会为友,她永远高高在上,她跟着撞开她卧房的工蜂,迈步到她的床头,扯下她裹住胸口的破布料,说要为她缝一件新的衣服。

维斯帕夺走了她故乡所编织的遗物。她郑重地对她说,“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赫妮特。”

有什么坚硬的障蔽在她的心里碎了。维斯帕带回用原料补好的红裙,抱住她单薄的躶体,用反常的低语嗡鸣在她的耳畔,“我只是给了你你应当拥有的东西,深巢的血脉应有她那伟大的姓氏。而我也从未可能取代你的母亲。”

那夜,她一如既往地在沉寂中睡眠。蜂后的话语字句敲击在她的梦里。她回想起白色夫人的摇篮曲,她发现王后的歌不仅仅为她而唱,她唱给每一位国王的孩子,她唱给自己,凭此赎罪。就好像国王的过错也似那枚承载王魂的护符似的被掰成两份,王后必须持着它,把它埋进身下的绿泥,长出捆绑她自由的藤蔓,结出白翳浑浊了她清澈的眼睛。

这是再后来,圣巢衰落,赫妮特被德莱娅的剑刃阻挡在花园的荆棘前,她从她冷峻的眉宇间看到了决绝,在她哽咽的喉间分辨出了真相与谎言。

正是在此不久以前,维斯帕也做出了她的选择。她躺进巨大的透明棺椁,在蜂蜡里融解,用膨胀的残骸堵住了蜂巢与外界的通道,从此实现了蜂巢真正的自治。赫妮特当然没有留在蜂巢,她知晓她不属于这里,也不该桎梏在这里。临行之际,她回身与红着眼的无翼骑士告别,她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到了悼亡以外的不舍,以及不知因何而生又因谁而起的希望。

赫妮特没能染上蜂巢糖浆的琥珀色,维斯帕始终没有僭越,没有食言。她擦拭手里以蜂刺打造的针,针面倒影出她的壳甲。灰白色,都是灰白色的。灰是深巢的颜色,白是圣巢的颜色。赫妮特感叹道,终究是灰白诠释了她的命运。

“其实,夫人也有她的一抹浅蓝,”德莱娅回返叛军侵袭的花园前也发出过和她彼时同样深长的感叹,“在她失神的眸子里,那些零零碎碎的浅蓝就是现在也一定隔着层层眼翳熠熠生辉。你知道吗?这是王后自己的颜色,是根与叶之国度的星光。在夫人远嫁往圣巢的前夕,她笑着安慰我说,德莱娅,我把我们的家装进了我的眼睛里。”

“那我真正的颜色又是什么样的呢?”

赫妮特没能等到德莱娅回答。德莱娅力竭的尸体撑靠在青石旁,数不胜数的叛军为她陪葬,野蛮生长的绿百合映着她不输须眉的雄姿。

站在迸溅酸泡的水边,赫妮特看着水里的倒影。她见证了许多死亡。伊斯玛悬吊于王城水道深处的轻骨并没能阻止酸水的蔓延,她细数起来,的确没有虫的牺牲得到了福报。圣巢的终结是注定的。

可是…

是谁在苍白的世界里栽种了一株鲜红的玫瑰花呢?

赫妮特望着随水波荡漾的裙摆,跟着从深巢吹来的湿冷的风,她找回了她的颜色。

深巢的编织者穿的红裙是她们的嫁衣,用以纪念血腥的婚礼,至死不渝的爱情。而赫拉终生穿着黑袍,有虫暗道深巢的女王真真切切地把自己打扮成寡妇,可纵观吃掉雄蛛的编织者们,只有她的丈夫还活着,并且,那并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母亲的嫁衣给了我。”赫妮特喃喃自语,她摇头,她更相信那是深巢的嫁衣,是深巢的浓艳而热烈的内核。德莱娅口中的星光,亦是白色夫人眼中的骑士自己,是守护在王后身旁的陪嫁。

赫妮特恍然间意识到她与她所见过的女子都是那么地相像,她们无意识地表演,付出,却一直都在袒露自己的伤,用彼此去缝补。

因此,她恨深巢又爱深巢,恨圣巢又爱圣巢。她的父亲把罪孽丢给了妻子与情妇,而她从她们皲裂的胸前将它们牵拔。她想,她定是和她们一样,既爱着父亲又恨着父亲的。好比蜂巢琥珀色的希望,与瘟疫同样橙黄甜腻,却滋养过她封锁已久的心房,变成了她仰望白色宫殿坍塌时溃泄而出的眼泪。她哭她父亲不惜代价所招致的终末,她哭她的父亲答应了母亲的交易,她哭她父亲给了她隐忍真情的神性,也保留了她坦率爱恨的人性。

这一刻,她终于还清了她母亲没能流出的泪水,也还清了她自己没能流出的泪水,为每一个爱过她的母亲,每一个养育过她的巢。

赫妮特不喜欢她的母亲赫拉,因为她那时还不知道她爱她。

 

 

 

后记:

诈尸写空洞。因为空间发的截图被转爆了,就趁着母亲节写一篇小姐姐相关的吧。

其实我每个母亲节和母亲过生日都会发那张图,我是离异家庭,母亲走了再也没管过我,在我家人眼里都是值得被我恨的人渣。但凡问起我对我母亲的看法,我就会用小姐姐说的这句话,不管怎么样她给了我生命,她的存在也不知不觉地造就了现在的我。希望有爱你们的母亲的各位好好爱你们的母亲,我一辈子最想要的就是母爱,但是没有,故写同人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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